第4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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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章
可聞捕頭一擡眼，便被唐雨的樣貌所驚住，這年輕女子是誰？就連縣裏陳員外從小養尊處優、錦衣玉食的嫡親小姐也沒她這麽好看。
唐雨身邊的李嬤嬤再次走上前，“大膽，還不跪下！這位是安平縣主，桃溪縣稻花村是縣主的故居，聽聞臨越州今年雨水大糧食減產，為了使百姓能度過這個災年，所以縣主不辭辛苦從上京城來這裏派糧。”
聞捕頭心下大驚，她就是名滿天龍國的“女聖人”，兩年前救了太後，入了國舅族譜，又被新帝親封的安平縣主？
雖然朝廷在桃溪縣建了縣主府，可縣主三年來卻從未回過故土，所以不怪聞捕頭不認識唐雨。
要知道桃溪縣可是個最不起眼的小縣城，興昌府設五州，此地歸屬臨越州，下設七個縣，桃溪縣就是其中之一。
桃溪縣縣令張圖的勤政考績一直墊底，安平縣主這麽一尊大佛竟然親臨小小的桃溪縣，聞捕頭覺得必須趕緊通知張圖。
他立刻屈膝行禮。
“卑職姓聞，是桃溪縣的捕頭，不知安平縣主今日駕臨，罪該萬死，卑職這就去通知縣太爺。”聞捕頭行了大禮就要回衙門。
這邊王氏夫婦一聽急了，“捕頭大人，夏傾音這小娼婦您還沒抓呢！”
聞捕頭皺眉：“安平縣主的事才是大事，你的案子稍後再辦！”
“我——”劉鳳被瞪得不敢再開口。
而身後的王金花死死盯著唐雨，她早聽聞唐雨飛上枝頭變鳳凰被封了縣主，可卻從未想過她會再回到桃溪縣來。
從前唐雨模樣可是排在她後面的，沒想到三年不見，她竟如同換了張臉，皮膚白嫩得吹彈可破不說，還有權有勢。
從小唐雨和夏傾音就好得恨不能穿一條褲子，看這樣子她今天是要給這小賤婦撐腰了。
可惡！
王金花嫉恨的目光來回掃視唐雨，可那視線在碰到李嬤嬤時突然一怔，唐雨身邊的嬤嬤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？
哦，對了。
前不久，她在松涯縣廖嫂子家門口不遠處撞倒過一個人，那人帶著幕籬，可摔倒時幕籬掀起一條縫，她當時匆匆一瞥，好像就是這個嬤嬤。
廖嫂子就是給王金花出主意，讓她賣掉夏傾音合冥婚的牽線人。
隨即王金花就打掉了這個荒謬的念頭，唐雨的嬤嬤雖然也是個下人，可她卻是縣主身邊的人，身價不低，怎麽可能單獨出現在荒野山村裏。
大約是人有相似，肯定不會是同一個人的。
唐雨可不知道這麽短的時間，王金花腦子裏想了這麽多東西，她上前叫住聞捕頭：“聞捕頭請留步。”
“縣主您有何吩咐，卑職定當全部稟明張大人。”聞捕頭再次下跪。
“聞捕頭平身回話即可，本縣主此行原本在兩個月後，提前出行就是因為一路上不想驚動各位大人。這次我連身邊的侍衛隨從都沒帶，所以你不必為了我特意回衙門告知張縣令。”
“可……這……”若不去通知張圖，聞捕頭直覺自己的屁股會挨板子。
“聞捕頭不必擔心，若到時張大人因此怪罪，我會替你解釋的，我此次來只是為了給四裏八莊的鄉親們派米，不想勞師動眾。”
聞捕頭一聽，主動巴結：
“安平縣主不愧是女聖人，一心系在黎民百姓身上。不過今夏的天氣陰晴不定，萬一又下起雨恐壞了縣主大事。
這四裏八莊看似離得近，但腳程走下來也頗費時間，我派四個人，隨您的樂人一同去其他村子通知裏宰，讓他們召集村民趕緊來取糧食。”
“就如此辦吧。”
樂人隨衙差走後，唐雨又說：“不過現在幾個村的裏宰都還沒來，無法登記發糧，趁這空擋我倒想聽聽聞捕頭的案子。”
“回稟縣主，”聞捕頭恭敬答道：“稻花村王大拿今日去衙門擊鼓，狀告兒媳王夏氏毆打婆母強搶錢財，我們是特來捉拿嫌犯的。”
唐雨驚訝回頭看看夏傾音。
夏傾音則淡定在一旁聽著，只朝唐雨微笑搖了搖頭，示意不要擔心，王家告官她早就料到了，所以沒有太大反應。
這時不遠處有聲音響起：
“夏氏傷人搶錢不大可能吧，她自從嫁進王家，地裏、家裏的活全都一個人擔著，雖然看起來瘦弱，幹起活來半點不含糊頂個大勞力呢。”
“沒錯，南北二莊都知道夏氏既聽話又勤快，倒是王家把兒媳婦當牛使，還從來不給吃飽飯。”
城隍廟離稻花村最近，聽到女聖人來派糧，已有三三兩兩的村民跑了過來。村裏人都知道夏傾音嫁入王家後很能幹，而王家卻一直刻待她們姐妹三人，這是公認的事實。
夏傾音料到王家會報官捉拿她，卻沒料到會有人給她說句公道話，擡眼一看，是稻花村裏宰王守業的兩個兒媳婦。
而唐雨聽到兩個村婦的話後神色有抹微變，但很快恢覆正常，所以沒人註意到。
這時聞捕頭說道：“卑職不敢在縣主面前抓人，還請縣主定奪。”
唐雨擺擺手：“我雖是縣主，但今日只是來派糧食，既然是桃溪縣的案子，我就不插手了，你盡管秉公辦理就是。”
“是，卑職遵命。”
王家人錯愕，奇了怪了，唐雨竟然沒有偏袒夏傾音，不過這可是天大的好事。
劉鳳又壯著膽子跳出來。
“剛才哪個挨千刀的亂說，你們收了這個小娼婦什麽好處在這顛倒是非。大家夥看看，你們快看看，她把我的臉打成什麽樣了，連門牙都被扇掉一顆！”
劉鳳怕人不信，走到人群中扒開厚嘴唇子給人看證據，張牙舞爪的，活像被戲耍的猴子。
緊接著，一個小胖墩緊隨劉鳳其後，朝夏傾音就猛沖過來。
“打死你，讓你偷走我家的銀子，那些錢是我爺奶留給我娶媳婦兒的，你竟敢都偷走，打死你個小娼婦！”
王狗蛋雖然只有八歲，可滿口臟話，說話做事的德行完全就是第二個劉鳳。
哼，惡魔從來不是只有成年人。
王狗蛋罵完就沖上來要用頭撞她，夏傾音冷嗤一聲。
在他快近身時，選了個旁人察覺不到的角度，用意識拿出【暗瘡流膿粉】藏在掌心，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噴在他的脖子上，最後快速閃身到一旁。
【暗瘡流膿粉】的瓶子是噴壓式的，而且體積非常小，可以握在掌心，所以沒人發現。
王狗蛋沒想到夏傾音會突然閃身，他剎不住腳一頭撞在城隍廟門口的石雕神獸上，血濺一地，當場就昏迷不醒了。
夏傾音一楞，這一幕顯然她也沒有料到。
不過有句話說的好，善惡到頭終有報，多行不義必自斃，前世王狗蛋用棍子敲碎兩個妹妹的頭，這一世終於自食惡果了。
“狗蛋！”
王家人頓時急了，王狗蛋可是他們家最後一根苗，於是一齊沖上來。
劉鳳抱住王狗蛋搖晃著大哭起來，“狗蛋呀我的好大孫，你睜開眼睛看看奶啊……我的好大孫呦……”
“夏傾音你竟然把狗蛋打成這樣，聞捕頭，快把這小賤婦抓起來砍頭！”王金花大聲吵嚷。
夏傾音冷笑一聲：“王金花，你瞎就以為在場所有人都瞎嗎？王狗蛋不僅罵我還要打我，我念在他年齡小沒有還手只是躲到一邊，他自己撞到頭與我何幹？”
人群中也不斷傳出聲音：
“沒錯，剛才的的確確是狗蛋自己撞的。”
“他打人不成，自己撞到頭可賴不著夏氏。”
“夏氏什麽都沒做，就是挪了一下身體，毆打王狗蛋這帽子可扣不到她頭上。”
“不錯……”
來城隍廟的村民漸漸多起來，剛才他們看得一清二楚，都紛紛議論。
夏傾音眉角一舒，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。
“肅靜！”現場亂作一團，聞捕頭聽著村民的議論不悅大聲呵斥，“本捕頭辦案，容不得你們造次，若驚了縣主，仔細你們的腦袋！”
“剛才之事是王狗蛋自己失足撞破了頭，與夏氏無幹，來人，抱他去找大夫診治。”
王家人傻眼了，夏傾音還沒抓進大牢，先把寶貝孫子搭上了。
“捕頭大人明查，狗蛋是氣不過夏氏毆打我娘才出手打她的。可憐這孩子一片孝心，如今卻頭破血流昏迷不醒，就算夏傾音沒打狗蛋，也是她間接害的。還有我娘，她渾身上下被打得又腫又痛，我只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替我娘痛著。嗚嗚……”
王金花拿出一張帕子掩面哭泣，身子一顫一顫的，她本就長得有點姿色，現在裝模作樣一哭，還真有點梨花帶雨的味道。
眾人看王金花這樣，不由得又議論開了：
“雖然夏氏勤快聽話，但聽聞王家一直苛待她們姐妹三人，連頓飽飯都不給吃，也許是氣急了，一時沖動做了傻事也說不準。”
“劉鳳的臉都腫成豬頭了，狀告夏傾音毆打婆母應該不是假的。”
“王家既然敢報官，這事肯定是真的了。”
“果然人不可貌相，從前我還羨慕劉鳳娶了個好兒媳，如今看來心忒狠，這要是等以後老了不得被打死。”
“……”
沒想到王金花裝模作樣哭幾聲就把輿論控制了，但夏傾音又無可奈何。
群體大眾不都是這樣人雲亦雲嗎？
不管哪個社會，隨波逐流、立場不堅定者多如牛毛，就像前輩子的鍵盤俠一樣。這些人如同風中搖擺的拂柳，一會兒朝左倒，一會兒朝右倒，完全沒有理智可言。
但夏傾音既然決定要利用輿論，自然也早就做好被輿論反撲的準備。
“娘，您實在是受苦了！”王金花再次假意抽咽拿著手帕擦眼，“毆打婆母、強搶錢財都是重罪，聞捕頭和青天大老爺一定會給您做主的！”
夏傾音知道王金花會裝，只是沒想她竟如此會裝，真不愧是一杯冒熱氣的二遍茶！
聞捕頭當即下令：“來人，立刻將這等喪心病狂的罪婦押到衙門等候發落！”
聞捕頭是個男人，一聽兒媳婦打婆婆便接受不了，要是他老娘被自家媳婦打成豬頭，他一定親手殺了那賤婦！
“不要抓我阿姐！”山嵐風歌又怕又急，沖上來抱住夏傾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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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聞捕頭一擡眼，便被唐雨的樣貌所驚住，這年輕女子是誰？就連縣裏陳員外從小養尊處優、錦衣玉食的嫡親小姐也沒她這麽好看。
唐雨身邊的李嬤嬤再次走上前，“大膽，還不跪下！這位是安平縣主，桃溪縣稻花村是縣主的故居，聽聞臨越州今年雨水大糧食減產，為了使百姓能度過這個災年，所以縣主不辭辛苦從上京城來這裏派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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雖然朝廷在桃溪縣建了縣主府，可縣主三年來卻從未回過故土，所以不怪聞捕頭不認識唐雨。
要知道桃溪縣可是個最不起眼的小縣城，興昌府設五州，此地歸屬臨越州，下設七個縣，桃溪縣就是其中之一。
桃溪縣縣令張圖的勤政考績一直墊底，安平縣主這麽一尊大佛竟然親臨小小的桃溪縣，聞捕頭覺得必須趕緊通知張圖。
他立刻屈膝行禮。
“卑職姓聞，是桃溪縣的捕頭，不知安平縣主今日駕臨，罪該萬死，卑職這就去通知縣太爺。”聞捕頭行了大禮就要回衙門。
這邊王氏夫婦一聽急了，“捕頭大人，夏傾音這小娼婦您還沒抓呢！”
聞捕頭皺眉：“安平縣主的事才是大事，你的案子稍後再辦！”
“我——”劉鳳被瞪得不敢再開口。
而身後的王金花死死盯著唐雨，她早聽聞唐雨飛上枝頭變鳳凰被封了縣主，可卻從未想過她會再回到桃溪縣來。
從前唐雨模樣可是排在她後面的，沒想到三年不見，她竟如同換了張臉，皮膚白嫩得吹彈可破不說，還有權有勢。
從小唐雨和夏傾音就好得恨不能穿一條褲子，看這樣子她今天是要給這小賤婦撐腰了。
可惡！
王金花嫉恨的目光來回掃視唐雨，可那視線在碰到李嬤嬤時突然一怔，唐雨身邊的嬤嬤怎麽看起來有點眼熟？
哦，對了。
前不久，她在松涯縣廖嫂子家門口不遠處撞倒過一個人，那人帶著幕籬，可摔倒時幕籬掀起一條縫，她當時匆匆一瞥，好像就是這個嬤嬤。
廖嫂子就是給王金花出主意，讓她賣掉夏傾音合冥婚的牽線人。
隨即王金花就打掉了這個荒謬的念頭，唐雨的嬤嬤雖然也是個下人，可她卻是縣主身邊的人，身價不低，怎麽可能單獨出現在荒野山村裏。
大約是人有相似，肯定不會是同一個人的。
唐雨可不知道這麽短的時間，王金花腦子裏想了這麽多東西，她上前叫住聞捕頭：“聞捕頭請留步。”
“縣主您有何吩咐，卑職定當全部稟明張大人。”聞捕頭再次下跪。
“聞捕頭平身回話即可，本縣主此行原本在兩個月後，提前出行就是因為一路上不想驚動各位大人。這次我連身邊的侍衛隨從都沒帶，所以你不必為了我特意回衙門告知張縣令。”
“可……這……”若不去通知張圖，聞捕頭直覺自己的屁股會挨板子。
“聞捕頭不必擔心，若到時張大人因此怪罪，我會替你解釋的，我此次來只是為了給四裏八莊的鄉親們派米，不想勞師動眾。”
聞捕頭一聽，主動巴結：
“安平縣主不愧是女聖人，一心系在黎民百姓身上。不過今夏的天氣陰晴不定，萬一又下起雨恐壞了縣主大事。
這四裏八莊看似離得近，但腳程走下來也頗費時間，我派四個人，隨您的樂人一同去其他村子通知裏宰，讓他們召集村民趕緊來取糧食。”
“就如此辦吧。”
樂人隨衙差走後，唐雨又說：“不過現在幾個村的裏宰都還沒來，無法登記發糧，趁這空擋我倒想聽聽聞捕頭的案子。”
“回稟縣主，”聞捕頭恭敬答道：“稻花村王大拿今日去衙門擊鼓，狀告兒媳王夏氏毆打婆母強搶錢財，我們是特來捉拿嫌犯的。”
唐雨驚訝回頭看看夏傾音。
夏傾音則淡定在一旁聽著，只朝唐雨微笑搖了搖頭，示意不要擔心，王家告官她早就料到了，所以沒有太大反應。
這時不遠處有聲音響起：
“夏氏傷人搶錢不大可能吧，她自從嫁進王家，地裏、家裏的活全都一個人擔著，雖然看起來瘦弱，幹起活來半點不含糊頂個大勞力呢。”
“沒錯，南北二莊都知道夏氏既聽話又勤快，倒是王家把兒媳婦當牛使，還從來不給吃飽飯。”
城隍廟離稻花村最近，聽到女聖人來派糧，已有三三兩兩的村民跑了過來。村裏人都知道夏傾音嫁入王家後很能幹，而王家卻一直刻待她們姐妹三人，這是公認的事實。
夏傾音料到王家會報官捉拿她，卻沒料到會有人給她說句公道話，擡眼一看，是稻花村裏宰王守業的兩個兒媳婦。
而唐雨聽到兩個村婦的話後神色有抹微變，但很快恢覆正常，所以沒人註意到。
這時聞捕頭說道：“卑職不敢在縣主面前抓人，還請縣主定奪。”
唐雨擺擺手：“我雖是縣主，但今日只是來派糧食，既然是桃溪縣的案子，我就不插手了，你盡管秉公辦理就是。”
“是，卑職遵命。”
王家人錯愕，奇了怪了，唐雨竟然沒有偏袒夏傾音，不過這可是天大的好事。
劉鳳又壯著膽子跳出來。
“剛才哪個挨千刀的亂說，你們收了這個小娼婦什麽好處在這顛倒是非。大家夥看看，你們快看看，她把我的臉打成什麽樣了，連門牙都被扇掉一顆！”
劉鳳怕人不信，走到人群中扒開厚嘴唇子給人看證據，張牙舞爪的，活像被戲耍的猴子。
緊接著，一個小胖墩緊隨劉鳳其後，朝夏傾音就猛沖過來。
“打死你，讓你偷走我家的銀子，那些錢是我爺奶留給我娶媳婦兒的，你竟敢都偷走，打死你個小娼婦！”
王狗蛋雖然只有八歲，可滿口臟話，說話做事的德行完全就是第二個劉鳳。
哼，惡魔從來不是只有成年人。
王狗蛋罵完就沖上來要用頭撞她，夏傾音冷嗤一聲。
在他快近身時，選了個旁人察覺不到的角度，用意識拿出【暗瘡流膿粉】藏在掌心，然後神不知鬼不覺噴在他的脖子上，最後快速閃身到一旁。
【暗瘡流膿粉】的瓶子是噴壓式的，而且體積非常小，可以握在掌心，所以沒人發現。
王狗蛋沒想到夏傾音會突然閃身，他剎不住腳一頭撞在城隍廟門口的石雕神獸上，血濺一地，當場就昏迷不醒了。
夏傾音一楞，這一幕顯然她也沒有料到。
不過有句話說的好，善惡到頭終有報，多行不義必自斃，前世王狗蛋用棍子敲碎兩個妹妹的頭，這一世終於自食惡果了。
“狗蛋！”
王家人頓時急了，王狗蛋可是他們家最後一根苗，於是一齊沖上來。
劉鳳抱住王狗蛋搖晃著大哭起來，“狗蛋呀我的好大孫，你睜開眼睛看看奶啊……我的好大孫呦……”
“夏傾音你竟然把狗蛋打成這樣，聞捕頭，快把這小賤婦抓起來砍頭！”王金花大聲吵嚷。
夏傾音冷笑一聲：“王金花，你瞎就以為在場所有人都瞎嗎？王狗蛋不僅罵我還要打我，我念在他年齡小沒有還手只是躲到一邊，他自己撞到頭與我何幹？”
人群中也不斷傳出聲音：
“沒錯，剛才的的確確是狗蛋自己撞的。”
“他打人不成，自己撞到頭可賴不著夏氏。”
“夏氏什麽都沒做，就是挪了一下身體，毆打王狗蛋這帽子可扣不到她頭上。”
“不錯……”
來城隍廟的村民漸漸多起來，剛才他們看得一清二楚，都紛紛議論。
夏傾音眉角一舒，這就是她想要的效果。
“肅靜！”現場亂作一團，聞捕頭聽著村民的議論不悅大聲呵斥，“本捕頭辦案，容不得你們造次，若驚了縣主，仔細你們的腦袋！”
“剛才之事是王狗蛋自己失足撞破了頭，與夏氏無幹，來人，抱他去找大夫診治。”
王家人傻眼了，夏傾音還沒抓進大牢，先把寶貝孫子搭上了。
“捕頭大人明查，狗蛋是氣不過夏氏毆打我娘才出手打她的。可憐這孩子一片孝心，如今卻頭破血流昏迷不醒，就算夏傾音沒打狗蛋，也是她間接害的。還有我娘，她渾身上下被打得又腫又痛，我只恨自己為什麽不能替我娘痛著。嗚嗚……”
王金花拿出一張帕子掩面哭泣，身子一顫一顫的，她本就長得有點姿色，現在裝模作樣一哭，還真有點梨花帶雨的味道。
眾人看王金花這樣，不由得又議論開了：
“雖然夏氏勤快聽話，但聽聞王家一直苛待她們姐妹三人，連頓飽飯都不給吃，也許是氣急了，一時沖動做了傻事也說不準。”
“劉鳳的臉都腫成豬頭了，狀告夏傾音毆打婆母應該不是假的。”
“王家既然敢報官，這事肯定是真的了。”
“果然人不可貌相，從前我還羨慕劉鳳娶了個好兒媳，如今看來心忒狠，這要是等以後老了不得被打死。”
“……”
沒想到王金花裝模作樣哭幾聲就把輿論控制了，但夏傾音又無可奈何。
群體大眾不都是這樣人雲亦雲嗎？
不管哪個社會，隨波逐流、立場不堅定者多如牛毛，就像前輩子的鍵盤俠一樣。這些人如同風中搖擺的拂柳，一會兒朝左倒，一會兒朝右倒，完全沒有理智可言。
但夏傾音既然決定要利用輿論，自然也早就做好被輿論反撲的準備。
“娘，您實在是受苦了！”王金花再次假意抽咽拿著手帕擦眼，“毆打婆母、強搶錢財都是重罪，聞捕頭和青天大老爺一定會給您做主的！”
夏傾音知道王金花會裝，只是沒想她竟如此會裝，真不愧是一杯冒熱氣的二遍茶！
聞捕頭當即下令：“來人，立刻將這等喪心病狂的罪婦押到衙門等候發落！”
聞捕頭是個男人，一聽兒媳婦打婆婆便接受不了，要是他老娘被自家媳婦打成豬頭，他一定親手殺了那賤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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